混战记
随坛冬。江西豪强楚单衣来投。单衣与余有旧，曾共事青衫帮，杀词索句，无诗不作。单衣闲好手谈，遂帖棋语诗一首于坛，此滥觞也。诗曰：世路如枰令手谈，每施昏着战沉酣。大龙在望曾轻弃，残子得存终不堪。运数劫人盘角四，中年活我直弯三。生涯作局单程弈，雪鬓霜灯镜一龛。 此首既出，兼多习作，人望昭彰。为接风计，余亦作棋诗一首以助。 诗曰：月冷窗闲复局天，纵横里巷默依然。长吟邀倩成三后，微觉行藏失一先。南季余红将赴水，花生热酒欲回年。春来去未翩跹顾，剩此冰心灯下燃。 旧雨再逢，未免唏嘘。单衣亦感而复作谢诗。 曰：驱驰旧梦下关西，迢递穷身秋色齐。凛冽风声惊老兔，呢喃低语喜灵犀。昨年意绪同斟月。此夜心潮欲拍堤。网晤如逢云共盏，由他雀噪或乌啼。 秋声雁信过江西。读罢新诗愧未齐。谁识才情藏卞壁，我观吐属作明犀。一言雄镇敲山虎。七窍巧如巢蚁堤。肃立风前长侧耳。来听梧上凤凰啼。 问渡群山红叶西，杖藜事业与人齐。天师手段降龙虎，佛祖心胸卧象犀。断壑层云终漫谷，长空秋水不平堤。迩来小憩饶蹄铁，猿鸟清音入暮啼。 此韵乃余为随城十八人禁军教头江南回归所作之韵，盖因慰江南半年大修，不见之念。 曰：有人如妾忆辽西，众亦茫然失与齐。横岭侧峰知未暮，半年一梦可通犀。若开怀抱深于海，便有浪花新拍堤。不是惟公牵绊我，长沙还待赶乌啼。 余意拳拳，江南亦慷慨为和。 曰：高吟狂蹈月将西，庙序无班梦未齐。水映船红歌渡象，烟沉渚黑待燃犀。惯看世路花千转，读罢君诗柳一堤。有类所怀当界处，逆流应可访猿啼。 端为禁军教头，稳扎马步，沉着徐进，好意云来。江南和余之唱，前传也。 至此，大家厉兵秣马，三人惺惺，睥睨作态，状如《功夫》平民三杰印证前。 {:7_344:} （那个脚夫、炸油条的、裁缝三丑） 余既友双方，再为一首棋诗，隆重以迎，曰：邀局伶伦何必谦，头颅互对散神仙。杀人放火君双眼，暗柳明花我四边。碰彩数声非绝响，回甘此日待他年。难分虞舞大风际，却有烂柯于某篇。 单衣已置余不顾，添酒回灯重开宴，迅成一首与江南，曰：声名不鬻老蹄轮，客里江湖每负春。未信明珠弹雀事，长疑孤月照梅身。宗唐宗宋终随我，治谑治嬉难戒贫。旧日纶巾揩涩眼，惟君认作读诗人。 江南岂是不回主，一顿操作猛如虎，诗寄余与单衣，曰：倦倚中坛笑转轮，有杯晃晃涤青春。三餐帐过双簧口，一卷诗成百病身。常向马前思卫道，每于事后念安贫。惟今渐喜听宵雨，学淀深怀不寄人。 单衣一看，哇呀呀咬碎一口钢牙。推餐绝寐，倚马三律，点将余、江南、跑堂。曰：赌到新诗第几轮？萦怀意绪类残春。长空薄霭能浮夜，匝地红花未近身。洛上求居真不易。成都卖卜自安贫，一函寄在西风里，同是凡尘来往人。 峥嵘齿序付年轮，渐谢青丝如暮春。纵有片言遗后辈，敢饶七步是前身？龙翔物外忘忧患，龟曳泥中甘贱贫。裁句每成冰下铁。我诗由我不由人。 中宵枯坐对冰轮，海国云川总未春。故纸千回销夙梦，青灯一盏抱寒身。长街花马孟郊达。陋巷箪瓢颜子贫。袖手敛襟霜意下，读书读夜作闲人。 随坛夜举撩天火，烦请诸公捎带我。余亦并寄单衣、江南。曰：何向羲车催岁轮，遂心得友即为春。多因奇遇持孤诣，各在中流置一身。北赣南闽元有异，阳春白雪未全贫。但教阿世存诗趣，便误相逢亦故人。 回眸若遗，再寄跑堂，邀入混战。曰：负手孤随寂寂轮，奇衡小雅逆时春。寒弥檐外灯回际，艳选花间角替身。跑帝声名殊合格，浣熊姿态略微贫。向荣本意如难遣，我辈何辞作解人。 浣熊云云，乃嬉戏之言，不入本纪列传。热心者可入随坛自寻。 坐待下文，我昨夜也有小文，名《诛贼记》，尚未完成。 跑堂者，随坛领袖。卦行人间，躬耕不器。答单衣曰：一纸风光万里轮，攒眉兀坐对先春。浮云已是私房菜，老病兼容楚客身。毕竟平生皆被等，空馀梦寐在分贫。爱亲大作四五六，恐误良宵嗔可人。 又答余曰：静看流光转水轮，因风一诺也宜春。笔徊方寸期闻雪，枝远上林休寄身。每误十娘香不掸，故教万卷富如贫。东邻送目多青眼，信有千年共楫人。 一团和气，寄罢偃旗息鼓，忝为别传。 夜烽惨号，却唤醒一位枭雄。此者，昔江洋时，花名提刀。后入熊窝，易为熊七。是赤条条来无牵挂，律绝词赋都拿下的狠角色。无由参战，暗戳戳贺（余不乐，非余不乐，乃寿星名余不乐）寿一首，曰：孤酒长宵饮未酣，漫催锸鹿过巉巉。江天雪岭星无数，野火扁舟月一帆。访戴何期剡溪水，思君又梦芰荷衫。人间清味相逢始，多少襟怀入密缄。 好韵如梅不必多，一枝能捅马蜂窝。各路好汉这下找到战场了。 我都不敢乱插队，可也别让人久等啊，你要知道，现在断更是犯罪…… 江南、熊七素有眉眼，今番那能放过。江南外延城火，曰：衔杯莫问几成酣，一枕崔嵬梦也巉。自有神交催雪柬，已无心事寄云帆。仙家别日遣青鸟，诗国少年归白衫。嘱得寒梅先发后，新吟不许为情缄。 惟题名再寄，其心可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