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之埙 发表于 2022-4-29 14:12

过客的弑杀

老屋红砖青瓦。座北朝南,正面一门一窗,门在外屋,窗在里屋。入夜,窗户要上栅板。渐黑的夜晚,大弟鼓起勇气,一边高歌壮胆,一边依次上好栅板。门也要栓好,门插本是一个很长很大的木棍子。老屋的房体有些下陷,屋里明显比外面低了许多。地面是泥土的,外屋因没有窗户。常年黑漆漆的。跨过门槛是一片低洼的小小土地,白天可在此踢口袋跳房子,傍晚会有一辆28寸白山牌自行车依墙而放,那是我家最值钱的大件,爸爸上班的交通工具。
外屋本来还有一后门,应该是可以通行的,那后门通邻居老那家院里。老那家不让通过。爸妈人老实,只好作罢。后门长期封着。
外屋靠墙摆了一截长长的木架子。那是爸卖肉时遗留下的设备――肉案子。,肉案子底下常年堆积着辟材和煤块。那是全家的柴草大计。隔道就是一方地炉子。地炉子依里屋的墙而建,烟道通向里屋的炕,每天的炉火除了做饭炒菜烧水之外,热气就从炕头走到炕梢,再顺着西房山爬上房顶高高的烟囱。变成一缕缕青烟徐徐升上天空。地炉子上方有一小小的窗户,里屋的灯光可通过玻璃辐射到这儿。
夜幕降落的夜晚,开始铺炕,每人一套被褥。爸妈在炕头,老疙瘩跟着妈妈,依次排下老大老二老三。钻进热乎的被窝,话就多了。一句接一句,绝不会掉在地上。越说越兴奋,越说越得意。哪还有觉睡?母教进耳了:“食不言寝不语!”只好吐吐舌头,将滔滔话语咽回肚里,一会儿竟也睡着了。
这铺土炕,是我们家的发源地。五个孩子全部一一降生与此。土炕,约30公分高。占了里屋的一半地方。炕上常年铺一炕席。炕席用高粱杆或玉米杆加工成篾子编制而成。呈各式花纹,色菊黄光泽,保暖易清洁。炕席紧贴人们的身体。白天家人坐在上面谈笑风生,话把丢了一炕。夜晚,铺上被褥,暖呼呼的紧贴每一个人的身体,聆听着每个人的呼吸,助长着每个孩子的梦幻。眼见着孩子们一天天成长,暖融融的土炕,产生了多少故事。
那时全球气温比现在低得多。东北冬季的气温多半在零下20几度。沈阳的冬脖子长,从10月份就开始穿棉衣到清明才脱下来。有儿歌为证:清明不脱棉裤死了变兔子,清明不脱棉袄死了变家雀。嗷嗷的西北风,硬的刮脸,低质量的棉衣难御风寒,每天都冻得鼻涕拉撒嘀,缩着脖子端着腔一路紧跑着回家。推门,进屋。喊妈。妈答应着:上炕里!热乎乎的炕头上,地上的站炉子上坐着的那只大蒸锅冒着热气。。等会姐姐妹妹也回来了。一家人吃中饭。笑语欢声丢撒在炕席上,清贫的日子照样千姿百态,生机无限。

夜之埙 发表于 2022-4-29 14:13

【那年】
我在柴草垛上躺着,忽然就听到婴儿的哭啼声。声音是从吴叔家屋里传出,我好奇,毛猴子一样从柴草垛上跳下来,向吴叔家跑去,想去看个究竟。跑到屋门口,却被吴叔拦住,说啥也不让我进屋。
过了几天,常常听到有婴儿哭啼的声音,才知道吴叔家有了个小闺女。妈妈拎一筐鸡蛋去探望,我也跟了去。看到吴婶半躺半坐在床上,面色苍白很虚弱的样子。她的旁边睡着一个小娃娃,小脸儿红扑扑的,稀稀拉拉几根短绒毛毛。“小闺女多好看。”妈妈啧啧嘴,我却觉得一点儿也不好看。我问:“吴家的小闺女是从哪来的?”爸爸笑着说:“是你吴家叔叔在大道上捡的。”
几个月后,吴婶常常抱着孩子出来晒太阳,小闺女白了胖了,见了人就眨着大眼睛看人,有人逗她,她就咧着没牙的小嘴笑。
【花开】
渐渐地小闺女可以满地跑了。脑勺下边拖一条细细的黄毛㸤子,走起路来总有些头重脚轻的样子。两家是近邻关系又处的很好。我们几乎可以天天碰面,稍大一点,小闺女就奶声奶气地叫我“二哥哥”。我们几个男孩在一起玩,她很有参与的愿望,我们不爱带她玩儿,她就跟屁虫一样跟着。在我眼里她一直是那个拖着小㸤子的黄毛小丫。
十七岁那年我入伍当兵,戴着大红花离开家乡。以后每次回家,都要到左邻右舍拜访一下。对于军人,乡亲们是高看一眼的,毕竟是在外面见过世面的人。小闺女长高了,也变得沉静起来,叫一声“二哥哥。”脸会不经意的红晕。
转眼十年过去,我又一次回乡探亲,在铺满鲜花的原野上,看到了小闺女。此时的她,身材高挑,乌发如漆,皮肤白里透红,小碎花连衣裙在微风飘逸着,她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。

火鸟 发表于 2022-5-7 10:05

七律
号令传来鬼见愁,青衿勇士带刀游。
惊涛骇浪寒秋水,闪电奔雷亮月钩。
起手不为收白菜,下刀只是割人头。
催魂夺命无恩怨,只为东家有所求。

火鸟 发表于 2022-5-7 10:11

七律

寒风吹雪渐黄昏,月色冰层冻瓦盆。
镇守孤舟横野渡,云归两燕扣柴门。
狼毫墨重凝心力,铁砚香残散魄魂。
感慨位卑忧世事,青灯似水照啼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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