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夜踢的弑杀

夜之埙

妇人一通唠叨，听得柳七郎火起，伸开巴掌狠狠甩将过去。妇人白嫩嫩脸上立时祭起一道五指山，鲜红得滴出血来。人是怕横的，小娘们竟不敢多言，护着脸戚戚然退去。柳七郎倒是怔了怔，到底两人温存过的，欲待说些什么，那人已然跑得不见踪影，只好自个坐下，生起闷气来。柳七郎虽一介书生却也习过花拳绣腿的，自个这一掌打重了，心下生出一份愧意来，想了想慢慢踱将出去。
　　却说小飘儿一路惶急奔走，实在含不住满口血水，这才停下，“噗”一口正正喷在拐角处走来的一人身上。那人猝不及防尽数笑纳，白衫上斑斑点点煞是好看。正待发怒，见是熟识的美人儿，肿胀了粉脸，一时惊诧不已探问究竟。小飘儿望望来路无人，稍稍心定，止不住放起悲声。一通抽噎更显梨花带雨我见犹怜。那人慌不迭的来安慰，馋了美人引去自己客房。这人便是曹公子。小厮打来热水，飘儿清洗了血渍，把原委诉了，惹得曹公子按捺不住便要去教训柳七郎。飘儿慌忙拦下，脸上虽痛，心下却是舍不得柳才子吃痛。
　　柳七郎出门寻一遍不见飘儿，知道躲着自己，只好作罢。信步而行，忽一人大笑招呼道：“柳才子，柳才子。”细看原是旧友秦公子。秦公子算是世交，在京师时两人也是熟络的。当下相见甚欢，问起来，是来这里办事的。柳七郎见他神采飞扬衣着光鲜得很，想起自己的落魄来，不禁郁郁。秦公子是擅察言观色的，拉了柳七郎便上天福楼。
　　天福楼，锦州官商豪门宴请人客都在此地，是个热闹所在。秦公子要了雅座，酒过三巡道出来意。柳七郎听罢不做一声。这秦公子是奉了差事而来，意在柳家碧玉翠。柳家祖上原是大户，曾经购入一块罕见碧玉翡翠，有说是西域流过来的，端的价值连城。老太爷传下来时有话：碧在人在，碧不在人亡。柳家后人一向小心翼翼守着的。也是贪杯误事，有次柳七郎和秦公子饮酒说到世上奇珍，醉中说漏嘴，秦公子放在了心上，虽没见到这宝玉，但柳七郎是从不夸口的，这么说定然不虚。其后柳家势落，秦公子北上觅事，投在相王门下，混得如鱼得水成了心腹。相王不久前说起西域奇珍雌雄翡翠，如果献给当今必有丰厚封赏，可惜自己只有雄翡翠，雌翡翠遍寻坊间无着落。秦公子猛记起旧事来，这才南下来寻柳七郎。